小雀很忙

*原著向职英（+ABO）世界观，带球跑

*职英Alpha咔×职英退役后去雄英当老师的Omega久（瞎编的原著日后谈）

*第一章9k字预警，写得我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

（*有少量上耳情节）

硬核广告一发（个人志）：！点我看全国网友助攻橙绿！

 

 

 

“绿谷先生，您醒了。”

 

他躺在床上，睁开眼时视网膜里映出模模糊糊的色块。绿谷试图抬手去揉，刚动了动手指，才发现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用针。他只得快速眨了两下眼皮，这才让视线逐渐恢复清晰。

 

绿谷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，就是个穿着白色大褂，戴着蓝色一次性口罩的陌生男人。他动了动干燥泛白的嘴唇，本来想讨口水喝，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。喉结上下滑动，却也只是吞咽了一口空气，滑过喉咙时宛如刀割，疼得绿谷皱紧了眉头。

 

医生捧着怀里的蓝色写字板，头也不抬地推起鼻梁上的丝框眼镜，语气冰冷得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，“恭喜绿谷先生，您这次的手术非常成功。我们已按照《Omega人工受孕法则》的相关条例，对您的身体状况以及DNA信息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式录入，并以此从精子库中筛选出与您最匹配的Alpha精子，通过计算机计算，成活率应该在97.5%到99.8%之间。”

 

“我们担保，”医生把手上捧着的文件翻了一页，终于肯把眼神放在绿谷身上了，“这将会是非常成功的一次人工受孕手术，您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是个优秀强大的宝宝……”

 

“水……”绿谷气若游丝，虚虚弱弱地打断了面前滔滔不绝的医生。

 

实际上绿谷已经忍这人半天了。他现在完全不想听这些乌七八糟有的没的，只要确保手术成功，孩子能活下来便一切妥当。更何况——如果再不喝口水的话，可能孩子还没生下来，他自己就要先一步渴死在医院病房里了。

 

被突然打断，医生轻咳了一声，回头看了站在一旁的小护士一眼，示意她给绿谷倒杯水喂下去。趁着护士扶着绿谷坐起来给他喂水的功夫，医生清了清嗓子继续滔滔不绝：“另外绿谷先生，需要提醒您的是，在完成‘Omega人工受孕’手术之后，您便正式登记成为了受《Omega孕期保护法案》保护的一员。如果生活中有什么不便，请尽情和医院或者政府开口，我们都会向您伸出援助之手。”

 

绿谷被小护士温温柔柔地从床上扶着坐起，因着右手输液不便，左手又使不上力气，只得麻烦长着猫耳的护士姑娘喂他，搞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。水刚沾上绿谷嘴唇，他就立即大口吞咽起来，吞咽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怀疑他不是一个小时没喝水，倒更像活生生渴了一个礼拜。

 

他两口就喝完了一大杯白开水，嗓子总算不再干得冒烟，身子好像也恢复了一些力气。医生看着绿谷刚刚喝水得样子，隐隐皱眉，继续说道：“最后嘱咐您一句，在怀孕期间，切忌暴饮暴食，辛辣油腻的食物……题外话问一句，您平时抽烟吗？”

 

“bu……”

 

绿谷张了张嘴，嗓子里还跟长了块石头一样，发声时沙哑得不像样。他急忙捏着嗓子咳了好几声，这才缓过劲来，脸都憋红了，“不抽。”

 

“这就好。”医生点了点头，“您喝酒吗？”

 

“还、还好吧……偶尔会喝。”

 

“请在这十个月内暂时忌酒，啤酒烧酒鸡尾酒，度数低的不行，度数高的更不行，不然会影响宝宝骨头的生长发育。”医生说着，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只中性笔，低头在登记表上的“饮酒”选项上画了个圈，“嗯，总之之后医院会给您的单位高层……是雄英高中吗？”

 

医生的笔尖在“工作单位”那一栏上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有些微妙。

 

“是的。”绿谷抬起头，勉勉强强，朝他挤出一道虚弱的微笑——不过看起来更像是苦笑。

 

医生收回眼神，不再多问，“好的，我们会给雄英高中的领导高层发去相关通知书，以便随时准您的产假……”

 

“不用了，”绿谷打断了他的话，语气温和，看起来和一年前那个活跃在电视荧屏和全国人民眼前的“DEKU”好像没什么区别，“我不会请假的。”

 

听到他这么说，医生和旁边站着的护士一齐诧异地看向他，看向半坐在床上，貌似根病秧子一样的绿谷。

 

“恕我直言，”站在病床旁的另外一位医生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了口，“您的身体和一年前大不相同，加上您现在怀了孕，更应该好好保护身子才是，如果不休假选择继续工作可能引起过劳导致的……”

 

“这些我都想过，”说完，绿谷朝他露出一道从善如流的微笑，“但是没关系……”

 

“我有我的想法。”他说道。

 

医生临出门前，又回头叮嘱了他两三句其他忌口以及禁止参与的活动，比如像夜店酒吧或是烟酒气浓厚的地方都不允许去。不过刚说完，医生自己也自嘲地嗤笑了一声，心想前职业英雄怎么可能会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。

 

“另外还要嘱托您的一句是，您现在的工作特殊，请一定千万小心，不要做剧烈运动，不然会导致胎位不稳，后果十分严重。”医生皱起眉，像是对眼前这位年轻人十分放心不下。

 

绿谷朝他笑着点头，“知道啦，会注意的。”

 

“那，”医生关门前，最后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，朝他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，“祝您好运。”

 

“人偶先生。”

 

人偶啊……

 

绿谷看着缓缓紧合的门扉，收敛起脸上的笑意，视线还停留在刚刚医生站着的位置上，眼睛却早就不知道在看哪——

 

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？

 

 

 

一年前——众所周知“OFA”与“AFO”对决的最终对决。

 

那场战斗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刚刚好打了一整晚。比起个性，“ONE FOR ALL”更像是一个诅咒，绿谷也无一例外地承袭了他师父以及前几任继承者的老路。不过显然他要更幸运一些，比起前辈们，他虽失去了个性，至少保住了性命。

 

不过剩下的这条命就宛如一株吊在悬崖峭壁上的小花，羸弱而岌岌可危。好在绿谷的身子骨还算硬朗，他撑过了和AFO的最终战，并且以几近自杀式、毫无保留的作战方法保全了自己，也保住死柄木一条性命。不过可惜的是，他不是在拍电影，也不是在写小说，现实残忍得不留余地，没有超级英雄的结局是足够尽善的，绿谷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——他失去了个性，又重新做回了无个性的普通人。

 

原因是在战斗结束的一刹那，绿谷的个性与ALL FOR ONE抵消了。

 

敌联盟解散了。

 

做回普通人的绿谷被雄英返聘，沿袭了欧尔麦特的老路，担任起英雄科实战课老师的职责。

 

其实绿谷有时候就在想，如果，他是说如果，当时在国中毕业的前一年没有遇到欧尔麦特，就不会有什么OFA这样强势霸道的个性，就不会因为救助分及格而考入雄英，最后也并没有成为职业英雄的话——他应该会去当一名老师。

 

也许像老师这样的工作才是最适合他的。

 

绿谷抱着这样的心态，对眼下平静又踏实的生活相当满意。毕竟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因为当英雄有趣才想去成为英雄——绿谷的初衷是想帮助别人，是想带给大家笑容，所以现在很高兴雄英能提供给他这样一个机会，至少有事可做。

 

不过自从他退役，倒是少了蛮多平时和同窗碰面的机会。说来也巧，前些日子刚好上鸣和耳郎夫妇回雄英做那个“一日教师”的活动，这才让绿谷得以和他们见上一面。平时职业英雄都很忙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会面，鲜少有功夫约出来聚一聚，这点上倒是让绿谷觉得蛮可惜的。

 

只是那天上鸣他们来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——还带了一个小孩。

 

绿谷诧异地看着两人领着的小孩，又抬头看向他俩，“你们……怎么把孩子也领来了？”

 

已婚还做了爸爸的上鸣早就和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不一样，身上凭空多出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，连绿谷瞧了都觉得他比前些年靠谱了不少。

 

谁知上鸣见了绿谷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，一开口就破了功，仿佛刚刚秉着严肃脸的那人不是他似的，“哎呦可算找着你了，我和响香找遍教学楼啊，都快把雄英翻了个底朝天才找见你的办公室。”

 

上鸣也是真不客气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，拿纸杯给自己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，然后屁股往沙发上一坐，翘起二郎腿，跟回自己家一般自在。

 

“不好意思啊，”绿谷朝他笑了笑，“雄英这边好像暂时没有空余办公室了，这才把我调到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。不过也有好处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环境也很舒服。”

 

“你倒是容易满足。”上鸣仰脖喝了一口水，接着开口，“绿谷啊，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吧，怎么就不想着找个Alpha安安稳稳过日子呢，怎么还非要回雄英做老……”

 

他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耳郎狠剜了他一眼，随后递给他一个眼神，让他注意一下绿谷的情绪。绿谷察觉到了气氛变化，急忙笑着摆手，“没事没事，提这些都无所谓的。雄英愿意回聘我做老师是件好事，他们不嫌弃我没有个性就不错了。”

 

“你这说得什么话？！”上鸣把纸杯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，蹭地站起来，手上噼噼啪啪地闪着电光，“谁敢说你一句闲话，我让他提前领略一下什么叫老年痴呆。”

 

“行了行了，你别把自己电成老年痴呆我就烧高香了。”耳郎表情沉痛地扶额摇头，又扭头看向绿谷，“绿谷你别听这个傻子发疯，他就是一年多没见到你，有点激动。”

 

绿谷急忙摇头，笑着说道：“都说啦，真的没关系，你们不用和我客气。”

 

“你看你看，”上鸣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，一把揽住绿谷的肩膀，得意洋洋地看着耳郎，“我说什么来着。绿谷还是咱的革命战友，所以把小孩交给他看管这种事情，绿谷肯定没问题啊！”

 

“对那是……”绿谷点了点头，随后脖子猛地一僵，“你说啥？”

 

“啊？”上鸣满脸堆笑，朝绿谷挤眉弄眼，“就……我和耳郎嘛……来学校做那个‘一日教师’的活动嘛……”

 

“但是今天太不巧了，我爸我妈都去夏威夷度假了，耳郎他爹还感冒了，据说满屋子都能听见他爹的心跳声，怕吵着孩子，再给她传上什么点病……考虑诸多，只能把这孩子带雄英来和我们一起上班……”

 

上鸣说完这话，随后马上举起左手，目不转睛地盯着绿谷，以示诚意，“我向天发誓，咱家小孩绝对特别特别特别乖巧，保证让你省心省力，不吵着你，嘿嘿……”

 

绿谷看了一眼那个才刚长到耳郎膝盖那么高的小孩，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，自从上鸣夫妇进来，这孩子见了自己既不哭也不闹，只是怯生生地抓着他妈妈的手指，呆呆地看着他。

 

上鸣家生的是个女孩，柔顺的金发里像是刻意挑染了几根紫毛，从长相上看果然还是像她那个不着调的爸爸多一点。性格上反而少言寡语，不像上鸣那么咋呼，看起来沉稳许多，这点上应该是随了耳郎。

 

绿谷朝小孩眨了眨眼，这才仔细打量起她。那女孩生得一张小圆脸，下巴上还有没脱去的婴儿肥，看起来就像个小白团子，又软又可爱。见这个人朝他眨眼，女孩也眨了回去，双眼皮大眼睛，像洋娃娃一样，萌绿谷一脸血。

 

“怎么样，我家小孩你也觉得可爱吧？”上鸣电气那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精明人，一瞧绿谷那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喜欢，故意坏笑着用胳膊肘怼了怼他，“喂喂，我记得上学那会你就特喜欢Eri，喜欢小孩子这点上肯定一直没变吧？”

 

绿谷被他说得脸红，耳郎打岔了好多次都没能拦下来，最后生拉硬拽地拎着上鸣的衣领，给他拖了出去。临走前耳郎还有些不放心，回头看了屋里的绿谷一眼。他明白看出耳郎什么意思，笑了笑：“快去吧。”

 

随后短发女人朝他点了点头，拉着上鸣走了。

 

屋里留下一个大人，一个小孩。

 

绿谷跟她大眼瞪小眼，瞪了有一分钟——说实话，他有点紧张，手心都出汗了。左右看了看，突然想起抽屉里有前几日学生送他的糖，绿谷急忙蹲在地上翻抽屉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一颗糖的影子。

 

他边找嘴里边嘟囔，“哪去了呢……”

 

这样刚一见面就将自己在孩子面前置于窘迫境地的情况，对绿谷来说还是第一次。他性格温良和善，天生就自带一股很会哄小孩的气质，之前Eri就很亲近他，后来又因为做任务去照顾过幼儿园的孩子——事实证明绿谷真的很有孩子缘，受欢迎程度堪比把爆心地和焦冻放在一群Omega当中。

 

抽屉里找不到，绿谷又站起来翻起桌上的小书篓，刚找到一般忽然觉得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裤腿。扭头一看发现是女孩来找自己，她眨着一双大眼睛，奶声奶气地问道：“是人偶哥哥吗？”

 

绿谷急忙拍了拍手，又觉得不干净，往自己裤子上蹭了蹭，蹲下来捧着女孩的小圆脸（他一早就想这么干了），“差辈分了，要叫叔叔，我和你爸一个年纪。”

 

“我不！”女孩摇头，好像有些着急，伸出两只小手一起抓住绿谷的衣袖，撅起小嘴，“我很喜欢人偶哥哥，我长大后要嫁给人偶哥哥，所以才不要叫叔叔！”

 

啊——

 

太可爱了。

 

绿谷被萌得小心肝乱颤，嘴角上的笑就没停过，“不可以，要叫叔叔。”

 

“不要，”小女孩居然跟他撒起娇来，“不要嘛！人偶哥哥在我心里是大英雄，超级英雄，我永远喜欢人偶哥哥！”

 

绿谷深吸一口气，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中了一枪，仰天长叹——小孩子，实在是太可爱了！！！

 

后来事实证明，上鸣的确没有说谎，他家的闺女简直乖得不得了。正好绿谷今天课少，下午三点多才有一节A班的，只是估计到那个时候，上鸣夫妇早就把宝贝闺女领走了。

 

小女孩特别听话，既不吵着要糖吃，又不闹着让绿谷陪她玩。不但不吵，还特意和绿谷讲：“人偶哥哥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哦，我不会打扰人偶哥哥的！”

 

教案什么的绿谷昨晚就写好了，眼下除了照看小孩，他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。于是绿谷就坐在沙发上，给女孩讲故事。其实他也没什么故事讲得出口，还是女孩要求他讲的一年前OA之战的事。

 

绿谷的声音很好听，仿佛带着一股魔力，再枯燥的词汇经由那副嗓子润色，好像就变得婉转动听起来。女孩也许是累了，坐在沙发上，本来靠着绿谷身子的脑袋不住下沉，最后干脆直接把小脑袋枕在他腿上，毫不客气地把绿谷当做了人肉枕头一样地睡着了。

 

上鸣他们来接小孩时，已经是下午了。绿谷动也不敢动，就让女孩这么一直靠在他身上睡觉，自己就翻翻手边能拿得到的报纸。最后等耳郎把闺女抱走时，绿谷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，一动就跟针扎得似的，麻簌簌地痛。

 

送走女孩时，她还在睡。上鸣这才告诉绿谷，他家闺女其实是个英雄宅，超迷“DEKU”，在屋子里贴了一墙的绿谷的海报，书架上也都是绿谷各种版本战斗服的手办，有时候看得他这个做爸爸的都十分眼红。如果不是现在睡着了，临走肯定会闹腾一番。

 

绿谷挠了挠头，“不能够吧……她很乖的！”

 

上鸣笑着用手指戳了戳绿谷的胸，下手可真狠，戳得绿谷还有点痛。

 

“你可不知道我家姑娘对你有多——执着！警告你小子，不许抢我家宝贝闺女啊！”

 

怎么会啦！他笑着摇摇头。

 

绿谷送走了上鸣夫妇，只剩一个人时就开始心不在焉。不知怎么的，他就想起上周末陪引子做身体检查时，引子和自己讲过的那些话。

 

当时他们两个坐在诊断室里，引子手里拿着自己的检查报告，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。绿谷问她怎么了，她这才把一直埋在自己心底的想法都说了出来。

 

原来她一直对绿谷“敌伤八百自损一千”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战斗方式持反对态度，虽然这么说不对，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家儿子重新做回“无个性”也不是一件坏事。至少能过过普通人的平淡日子，她也能把成天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放下，多享享为人父母的清福。

 

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子骨竟每况愈下，每半年做的体检报告上的各项指标都开始往负值方向发展，长久下去她倒不是担心自己，只是觉得有些遗憾，遗憾自己没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。

 

引子和绿谷一样，也喜欢小孩，但是眼看着绿谷都这么大了，却迟迟没有说要张罗着找个Alpha做丈夫的心思。这点上让她终日焦虑，可又不想拿这种事情来烦出久，只好压在心底迟迟不说。

 

如今也是时候了。

 

在引子明确了她想要绿谷生个小孩，好让自己早日抱上孙子的想法之后。绿谷沉默了，久久才开口，嘴角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，面部肌肉也很僵硬。

 

“可是……”绿谷垂着眼皮，低着头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，“实际我最近……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，而且一直也没能遇到和我匹配度很高的Alpha，而且孩子什么的……”

 

说到这时，他脸上笑意全无，紧皱着眉头，“孩子之类的事情我也完全没有考虑过。”

 

“出久你的情绪放轻松就好，不要紧张，妈妈真的不是逼你，”引子叹了口气，“只是现在我年纪越来越大，总有那么一点点私心。但是确实是我的错，是我太自私了，以后妈妈……不说这些话就是了。”

 

绿谷听了这些话心里特不是滋味。早在自己还在雄英上学那会儿时，引子就为自己操碎了心，成天担心这担心那的，生怕自己缺胳膊少腿，不能完完整整地回家。现在好不容易让她放心下来了，可又因为身体上的原因，多了这么一份指望，自己如果是再折了她的愿……

 

那他这辈子欠引子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
 

“那个……我插一嘴行吗？”

 

绿谷正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去试试相亲时，一旁握着中性笔开药方的大夫突然抬头看向这对母子，开了口：“你们听说过……Alpha精子库吗？”

 

“Alpha精子库？”

 

绿谷和引子异口同声地问道。

 

……

 

想到这里，绿谷随手打开右手边的抽屉，从最上面抽出一张广告单，最下方的位置印着“Alpha精子库”的地址。

 

其实他最开始还是在犹豫的，其一是绿谷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生育出健康的宝宝，其二是他这么早成家的话，只有自己一个Omega和引子一个老人来养小孩的话也会有诸多不便……

 

不过今天上鸣夫妇带来的小姑娘改变了他的想法。

 

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啊……

 

绿谷两手托着下巴，盯着对面的墙发呆，心想如果他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孩，是不是现在有些寂寞的人生会变得更好一些……

 

思来想去，绿谷下定决心，最终还是决定赶着周末去试一试。

 

 

 

说来也奇怪，越是休息日，“精子库”那边的工作好像看起来越清闲。反正至少在绿谷顺着单子上的地址找过去时，里面显然没什么人——甚至都没用他怎么排队，直接就进了接待室去签那个和“Omega人工授精”相关的协议。

 

签订协议之前，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研究服的男人接待的他。

 

“绿谷出久先生？”那人看着他，眼神好像有些紧张。

 

绿谷点了点头，对方显然还有些激动，“我一直是您的粉丝，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您。”

 

这话搞得绿谷的心情有些不上不下的，他干笑了两声，可惜脸皮太薄，马上就涨成红色，“谢谢……”

 

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，对方怀着激动的心情，向他陈述了一遍关于人工授精的相关事宜，外加五千多字对“英雄人偶”的夸耀之情。听得绿谷觉得自己走也不是，留也不是。

 

但是他听明白了。

 

所谓“Alpha精子库”，储存的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最优秀级别Alpha的精子。而关于精子储存方面，实际是每个Alpha成年后必须履行的一项责任义务。这个世界很多政策也都显然是更照顾Omega对一些，政策允许每个O都可以对自己的婚配拥有选择权，换而言之——每个Omega都可以选择与Alpha婚配，也可以选择不婚配。

 

选择不婚配的Omega如果想拥有小孩，就可以来国立“Alpha精子库”注册会员，在相关机构进行身体检查。机构的计算机会通过最完美的算法，帮Omega筛选出与他们最契合的Alhpa精子进行匹配，这个过程是其他所有人不可干预的，也是值得信任的。因为国立精子库的目标，就是培育出最优秀的下一代。

 

绿谷了解到全部信息之后，迟疑了片刻，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，签下了这份同意书。

 

再后来几天里，他和雄英请了两天的假，做好了体检工作以及DNA信息录入工作后，剩下的，绿谷回家听信就行了。

 

后来精子库的工作人员给绿谷发电邮，就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了。邮件上言简意赅，只有寥寥几个字——

 

“绿谷先生：您好。已找到适配精源，请您于本周六来我院完成Omega人工授精的手术。感谢您的配合。”

 

 

 

他办理出院手续已是下午的事，站在前台写离院通知单时还被对方那个小护士感叹，“不愧是人偶先生，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好了，我见过因为一个小手术在床上躺一个礼拜的Omega都有呢！”

 

绿谷朝她笑了笑，温温柔柔，眸光微闪。这一笑，笑得那个小护士慌了神也红了脸——都说现如今最帅的英雄就是爆心地和焦冻了，原来人偶真人这么好看吗……

 

“还好啦，下午也输了营养液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不想躺着了，况且明天还要上班。”绿谷低着头在纸上签字，签完递给她，“谢谢，辛苦啦。”

 

直到绿谷从小护士的视线消失，她都半天没反应过来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，两手拍了拍烧红的脸——

 

人偶……

 

也太温柔了吧？！

 

 

 

绿谷从医院出来后，就觉得手机一直震个不停，掏出来一看，才发现是他们那个雄英A班的群消息居然冲到99+！

 

平时明明都没什么人说话的……

 

这会儿功夫他刚好路过一家便利店，进去挑泡面时忽然想起医生对他的嘱咐，“禁食油炸食品”。

 

好吧。绿谷忍痛割爱地又把拿在手里的速食拉面放回到货架上了，放回去还觉得不忍，小眼神一个劲地往那边瞟，害得超市里的便衣警察还以为他要偷偷做点什么了。

 

正在这个功夫，手机铃响了，绿谷掏出来一看，发现居然是丽日。

 

“喂，出久君吗？”

 

“丽日你怎么……”想起给我打电话了？

 

绿谷话还没说完，就听见女孩在那边风风火火地说道，“出久君你还没看群了对吧？大家现在在商量同学聚会的事情哦，就在明天，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！我们……”

 

那边女孩的音调渐渐有些平缓，最后轻声说道。

 

“我们都想你了。”

 

绿谷一个人站在超市里，突然觉得眼眶一热。

 

 

 

他们约好在周日下午五点，那时正好是一天里定食居相对清闲的时候，早一点过去还能早一点喝上酒吃上饭。

 

绿谷拉开外面和式拉门时，冷风呼呼地灌了进去，一屋子里只有最角落那一桌是坐满的。丽日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，马上就朝他招手，“出久君，在这里！”

 

剩下其他人见是绿谷，马上也跟着热络起来，让绿谷快些入座，说就等他呢。尤其上鸣，他给濑吕使了个眼色，两人跑过去，一人抱着左胳膊，一人抱着右胳膊，直接给他架了过去。

 

“哎……等等！等……那个……”绿谷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就已经被上鸣按入了座。而就在他落座的后一秒，绿谷听见旁边人猛地落下玻璃杯碰撞在木头桌板上的声音。

 

是小胜。

 

他什么也没说，但是胜似什么都说了。

 

上鸣和濑吕脸上的笑容也都有些僵硬——虽然擅自把绿谷的位置安排在了爆豪的身边，也想过爆豪可能会不愿意，但是千般猜，万般想，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过激，这下搞得气氛立即降温。

 

爆豪斜了他们一眼，“看着老子做什么？”

 

小胜的声音里有一种沙哑感，和一年前有些不太一样。绿谷偷偷在心里头腹诽。

 

实际上自从一年前OFA最终战后，绿谷就再也没见过小胜了。平时唯一获取小胜的消息渠道，就只有网络和电视。前些月份他去过一次小胜家里，但不是特意去的，是有个学生家住那边，绿谷家访结束后，顺路停在那座挂着“爆豪氏”牌子的房子前站了一会儿。

 

他当时并没多想，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就帮着做了决定而已。也只是站了一会儿，门前的那个通讯听筒自动就响了，反而吓了绿谷一跳。

 

“是绿谷吗？真的好久不见啊，都这么大了，快进来坐坐！！！”

 

通讯设备里的声音是光己阿姨，她前脚刚说完，后脚铁门就开了，搞得绿谷到了嘴边的拒绝，却怎么也不给他机会说出口。

 

绿谷进了屋子，探头探脑地左顾右盼，光己问他：“你找我家的混小子？”

 

绿谷被问了个正着，马上开始紧张，一紧张就开始胡言乱语，“啊……不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
 

“那个混小子现在不常回家，谁知道他去哪里鬼混，来，吃水果。”光己把洗好的草莓摆在他眼前。

 

“谢、谢谢阿姨……”绿谷总觉得让人家这么招待自己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

“我知道你担心我家那个臭小子。”光己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，“那个混蛋要是能有你一半乖巧我也就不费心了。”

 

他低头掰了掰手指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，“小胜很优秀……”

 

“他从OFA最终战结束后就基本没回家住过了，”光己打断了绿谷的话，看着他忽然没头没尾地提起半年前的事情，“也不联系家里人，一个人不知道在忙什么。只知道闷头工作，给他发讯息问他在做什么，那小子一个月以后才拽拽地回上一句，说什么——‘老子在拯救世界！’”

 

听到这话绿谷实在没忍住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——确实是小胜的作风。

 

刚笑出来随后才想起不对，绿谷又立即捂住了嘴。谁知光己摆了摆手，朝他笑道，“没事，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，跟我还客气什么……”

 

随后又面露愁色，“我家的臭小子，脾气比谁都倔，认准了劲往里冲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……”

 

绿谷点头。

 

光己忽然问道：“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吗？”

 

明明是在问他，但绿谷却觉得这话其实根本不是疑问，而是在反问。他的脖子一僵，齿尖摩挲着下唇。

 

……

 

“来来来，喝酒，吃菜！”

 

上鸣的招呼声，把绿谷从几个月前的回忆里唤醒。

 

他和小胜并肩而坐，两人却一句话不说。绿谷手上的动作僵得很，连筷子都紧张得有些拿不动。

 

似乎是看出来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，切岛急忙拿着酒杯跑了过来，拉开绿谷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，嘭地往他面前放了一只酒杯，“来绿谷，今天就什么都不要多想，是男人就干了这杯酒！”

 

绿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急忙摇头，“不不不，不行我不能喝酒……”

 

“喝吧喝吧，你要是开车来的话就出门打个车回去，这不是啥要紧的事……”上鸣也在一旁劝说道。

 

“真不行……”绿谷朝他苦着脸笑了笑，“我怀孕了。”

 

他话音刚落，蓦地听见偌大的定食居里传出“嘭”的一声，震颤得房梁上的灰尘都要抖三抖。

 

所有人都不出声了，齐刷刷地看向忽然拍桌而起的爆豪胜己。那男人双目圆睁，手指紧握，攥着两个拳头，扭头一记眼神杀向绿谷，咬着牙根，几近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。

 

“你、说、什、么？”

 

“废久。”

 

 

 

【待续】

哭了，我第一章就写这么长，会不会没有人看？没人看我就…… 

我就撒泼打滚给你们看！！！！！

渴望拥有评论（躺平